冻浦

但愿我们能温柔地目送

京城没有嘉陵江【短篇】



1.


丁程鑫已经很久没在下午的时候洗过澡。


往常这个时候都要在训练,今天拍摄顺利,趁着晚上表演课之前,大家就都回了宿舍休息。


浴室有一个小小的窗子,自然光源打下来,空气中会有漂浮着的水汽。


恍惚间他想起程以鑫。


想起那个冰冷的水池,和那一年的料峭春寒。



最初读剧本的时候他就更偏爱程以鑫。


他爱他的勇敢,爱他的坦诚。同时也为他的境遇和结局感到痛心。


老师说,你要把你代入他。


丁程鑫说,好。


他也曾不止一次地问身边的弟弟们,你们更喜欢程以清还是程以鑫。


可最终他也不过是想要一个马嘉祺的答案。


“以清吧。”


马嘉祺说这话的时候没什么感情色彩,像三十岁的简大经纪。



这是我们第一次站在两个极端了。


丁程鑫想。



那部自制剧拍完后,大多数人都没能过快出戏,每天还是“达夏”“简哥”地叫。


最快出戏的应该是马嘉祺。


毕竟他是专业的。


大家都这么说。


可当时的丁程鑫不那么觉得。



隔着很远的距离,他透过舞蹈室的大镜子去看马嘉祺,那种疏离和淡漠是他原本没有的。像海拔过高的山顶上总有的那一簇积雪。


镜子里他抬起头,毫无波澜地对上丁程鑫的眼睛。只一秒钟就退开。




马嘉祺是在半个月以后离开重庆回家考试的。


走的那天丁程鑫学校有小测,便没能跟他说再见。


临近九点的时候收到一条消息:


“落地了。”


简亓的说法。


如果是马嘉祺的话,他会说:


“到了啊。”


于是他回复:


“知道了。”


而不是,“好的~”




再见面已经过了一周,丁程鑫刚踏进公司大门就看见远处一个瘦削的身影在按电梯。


于是他刻意放慢脚步,想着坐下一趟。


结果今天偏偏不走运,电梯来得太迟。丁程鑫即便已经一步一挪着过去,都还是刚好跟人打了个照面。



如果有什么吉尼斯世界纪录要选世界上最尴尬的场景,那一定是电梯间了。


丁程鑫扯着书包带子先一步跨进去,按了“18”。


隐约间他听见身后人的轻笑,心里不禁一阵火就往上窜。


没想到这火还没有个什么燃法,就被马嘉祺突然凑近的呼吸浇灭了。


“因为最后陪着简亓的是程以清。”


后来再提到这件事,丁程鑫捂着马嘉祺的嘴死不让他说话,非逼着他以简先生的身家起誓绝不说出当时自己的作为才松了手。



“咳咳,我只是真的没想到你会因为这件事生气…”


“马嘉祺你闭嘴。”





2.


马嘉祺很多时候都会觉得冬天封印住了他的智商。


比如在感冒鼻塞的时候会忘记舞蹈动作,再比如在丁程鑫面前他会变得手足无措。


“难道这世界上会有一种病叫做抱抱病吗…患病者会因为得不到抱抱而缺氧…”


马嘉祺盯着丁程鑫的羊羔绒绒外套发神。


外套的主人倒是毫无察觉,依旧笑着闹着和别人玩着打手板的小游戏。


当天晚上他就梦见自己变成一只花栗鼠,被丁程鑫捧在口袋里到处玩。结果外面刮风,把他从口袋里刮跑,他很大声地喊丁程鑫,丁程鑫却没听到的样子越走越远。



隔天马嘉祺就异常光荣地,感冒了。也真的变成一只花栗鼠,鼻子红红眼睛也红红。


“好欺负的样子。”


丁程鑫如是评价道。


然后不由分说往马嘉祺嘴里塞了一颗金嗓子。



有一种人他一般不生病,一旦生病就要养小半个月才行。


马嘉祺就是这种的。



于是当半个月后的某一个晚上,丁程鑫进了房间,看着已经把自己裹成一个饭团的马嘉祺,没忍住皱了眉。


“生病就变小孩子…”


丁程鑫把温度计帮马嘉祺夹好,顺手摸了摸额头。


“不烧…”


带了鼻音的回答委委屈屈,又把丁程鑫逗笑了。


“那出去吃点饭?”


“不吃…”


“药也不喝饭也不吃,你是要升仙还是要变鬼啊马嘉祺?”


“要抱…”



丁程鑫以为自己听错了,促狭的眼睛弯了弯,“啧”了一声。


“要什么?”


“抱抱。”


马嘉祺艰难地把胳膊抽出来,冲着丁程鑫张开。


“好好好抱抱抱。”


丁程鑫抬手把人揽进怀里,一下一下顺着马嘉祺的脑袋。




“抱抱明天就要好哦。”


“好。”


马嘉祺闷在丁程鑫怀里,轻轻点了点头。



后来一期采访,主持人又cue到“我有你没有”的游戏。


马嘉祺灵机一动。


“我在队内有唯一的哥哥,你们都没有。”



成员们大呼“这不算吧”“丁儿明明是我们所有人的哥哥啊”…



“可我就这一个哥哥。”



3.


行程繁忙,马嘉祺和丁程鑫已经很久没有单独出去散步了。


不过也是,北京没有嘉陵江,也就只能压马路,不然就是逛街。


“我去买东西,有人要带的吗?”



训练的间隙丁程鑫站起来,戴上口罩准备出门买水。


随后马嘉祺便“蹭”地蹦起来:



“我跟你一起。”






“抹茶星冰乐!小马哥!”


“我要矿泉水!”


马嘉祺一边应着“给买给买”,一边拉着人就出了门。



“干嘛啊你那么积极?”


丁程鑫口罩遮了脸,就剩一双大眼睛盯着马嘉祺。


“占用大家的丁哥几分钟。”



十一月的北京已经可以穿下棉衣,两个人却只是穿了加绒的卫衣就跑了出去。


马嘉祺就在附近的小胡同停下,拉着丁程鑫就闪了进去。



“这是哪啊?”


“嘘…待会儿有人跟来了…”


小胡同越走越窄,走到底竟是一个小花园。


马嘉祺找了个长椅坐下,拍了拍身边的位置:




“就想象一下这是江边吧。”


丁程鑫“噗嗤”一声笑了,就顺着马嘉祺奇奇怪怪的小心思坐了下来。



两个人看着对方,突然笑了开来。


“如果江边的话…嗯?”


丁程鑫用膝盖碰了碰身边的人。


马嘉祺瞬间懂了,站起来拍拍衣服,半蹲在了丁程鑫面前。



“上马咯!”


丁程鑫跳上马嘉祺的背。


“等以后有钱了,我把江边焊上一溜自行车去。”


“那你就不背我啦?”


“那不行…背还得背。”


“那你干脆在北京挖条嘉陵江吧。”


“哎哟丁哥你可太为难我喽…”


“那70岁你也得背我。”


“…那还是挖条嘉陵江。”



4.



2019年的冬天,希望也是暖融融的季节。


无论是有嘉陵江的山城,还是没有嘉陵江的京城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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